为什么产科医护工作报酬太低

(SeaPRwire) –   阿拉巴马州伯明翰市普林斯顿浸信会医疗中心的杰桑娜·库珀医生在2023年10月听说该医院的产科部门将关闭时哭了。她从2013年开始在这家医院接生婴儿,帮助它成为美国最好的产科之一,这在阿拉巴马州流产率最高的州中是一个巨大的成就。

普林斯顿浸信会医疗中心位于伯明翰市一片低收入地区,这里的产妇常常有严重的并发症。但是,库珀医生和私人执业的同事与医院合作,引入助产士,减少剖宫产的数量,并减少妇女在产程中受到的损伤。“我们意识到,我们真的可以改变整个社区的健康走向,”她说。

然而,库珀医生在2022年12月离开了执业,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次年秋天,拥有这家医院的布鲁克伍德浸信会健康系统宣布,将终止普林斯顿医院和另一家阿拉巴马医院的产科项目,以“使这些医院能够更集中地提供患者信赖的服务”。这两个医院也是近年来美国关闭的数百家产科部门之一——自2011年以来,根据医疗保健咨询公司Chartis统计,这使许多妇女生活在没有医疗资源的地区。TIME多次要求对布鲁克伍德浸信会健康系统的母公司泰内特医疗保健公司进行评论,但均未得到回应。但是,医生和分析师说,提供商关闭产科部门背后的原因并不难理解:它们赚钱较少,有些情况下甚至亏损。

“平均产科医疗报销额相对于其他类型的服务来说实际上很低,”明尼苏达大学健康经济和医院关闭问题研究专家卡特琳·卡罗尔说。“所以医院关闭产科部门,是因为它们往往不盈利。”

很少有医院公开承认这一点。但是,医院管理人员在与学者进行的交流中表示,产科部门通常亏损。很长时间以来,这一领域被视为“亏损领导”,意思是它亏损,但可能通过接生的家庭再次就医带来新的业务。私人执业也在困难中,产科医生面临。库珀医生在私人执业10年中,有6年都是单独工作,这意味着她24小时待命。她试图招募同事加入,但报酬太低,工作时间太长,她说。

美国医疗保健系统在产科医疗方面不足的原因有几点。它们都与金钱有关。保险报销率在很大程度上由一组专家决定,批评人士说这组专家相对于其他高利润专业低估了产科医疗。美国大部分产程通过医疇报销,医疇给付医院比其他保险低。由于计费代码的结构,产科医疗的报酬通常以一次性付款的形式支付全程产前护理、产程和产后护理,医生说这明显低估了他们提供的医疗。一些私人保险公司在某些州垄断,缩小医生与保险公司谈判的空间。产科也是医疗损害诉讼率最高的专业之一,这增加了保险费用,也吓跑了一些医生。总体来说,以利润为导向的医疗保健体系对许多人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没有太大的激励。

关闭产科部门的讽刺意味着库珀医生在伯明翰市一家餐厅里遇到了一个曾经在她手下出生的小孩。将一个婴儿带入这个世界是我们社会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确保我们物种的生存——但是我们的医疗体系,正如她所感叹的,没有按照其价值来报偿这项工作。“怎么产程九个月的产前护理、产程和产后护理只能得到1000美元的报酬,而一小时的关节置换手术就能得到1600美元?”库珀医生问道,她指的是阿拉巴马州医疇的报酬标准。

产科医疗低报酬标准对美国母婴健康产生了重大影响。随着产科部门的关闭,妇女们需要走更远的路才能得到医疗,这使得她们难以定期就诊,也难以及时赶到医院产儿。根据美国乡村健康协会的数据,大约一半生活在农村地区的妇女必须30分钟以上才能到达产科医院。这会使产妇死亡或严重不适的概率增加9%。黑人妇女的死亡率和并发症率本来就高于白人,而2022年有16%的黑人婴儿出生于医疗资源有限或没有产科的地区。

产程有两个主要费用。第一是产科医生提供医疗服务的报酬。然后是医院提供设施、设备和人员支持的费用。医院费用可能很高,因为产科部门每天24小时都必须有人值守,随时准备进行手术和麻醉。产科医生如库珀的报酬通常通过“综合费”来支付,这基本上是一次性支付产前检查、产程和产后60天的费用。

2010年代,政策制定者采用这样的绑定付款方式,目的是减少不必要的医疗开支。但报酬水平没有跟上通货膨胀,也无法覆盖重要的产后心理健康筛查等服务,产后心理健康政策中心主任杰伊·伯克哈德说。综合费是基于无并发症的产程和产后情况制定的。

“综合费需要改变,”美国产科妇产科医生学会健康经济主任丽莎·萨特菲尔德说,要求支付方将不同产科服务单独计费,以增加医生报酬。“它原意良好,但没有实现目的。”

一个计费代码就能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凸显了美国医疗体系的一个重大问题:医生不是按结果而是按服务进行报酬。由于我们如何评估这些服务,从事社会认为最重要的工作的医生在某些情况下可能亏损,在其他情况下仅仅维持平衡。

1992年,在国会委员会审查医生报酬并建议改变计算方式后,医疗开始根据“相对价值单位”(RVUs)给付医生。RVUs计算不同程序需要的技能和时间。每几年,美国医学会下属的“专业学会相对价值规模更新委员会”(俗称RUC)都会更新RVUs标准。中央医疗保险局和中央医疗补助局会采用这些建议调整报酬标准。私人保险公司也参考RUC制定报酬标准。

一些医生认为,RUC低估了妇产科服务,这与医学领域的性别成见有关。“如果将不同类型的外科手术在解剖结构上进行比较,你会发现妇产科手术的报酬通常较低,”哈佛医学院妇产科教授兼书作家路易斯·金说,她与人合著了一本书,认为女医生提供的医疗和女性医疗的报酬水平都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