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当国家为未来的领导人培养时,哲学——对知识、现实和存在的本质的研究——一直被视为必修课程之一。但在这个信息时代,哲学的地位已经下降到如此之低,以至于2021年至2022年之间,10所不同的学院和大学考虑从缩小到完全取消其哲学专业,这促使《高等教育内部新闻》(Inside Higher Ed)于2022年1月5日发出《请废除内布拉斯加-基尔尼哲学专业决定》的呼吁。正是在这个背景下,自2016年以来,每年《伯格鲁恩哲学奖》(Berggruen Philosophy Prize)都会授予一位形塑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的思想家,奖金高达100万美元。
今年,该组织授予了美国社会学家和社会理论家帕特里夏·希尔·科林斯(Patricia Hill Collins)这个奖项。科林斯15岁开始在幼儿园教室工作,之后多年来教导很小的孩子,然后教导即将成为教师的学生在哈佛大学。她在辛辛那提大学黑人研究系工作了20多年,之后加入马里兰大学社会学系。她的著作识别了常被忽视的政治行动领域,探讨不公正和抵抗不公正。从1990年的第一本书《黑人女性主义思想》开始,科林斯也帮助确立了交叉性概念,《伯格鲁恩奖》评委将其描述为“一种强大的分析镜头,通过这种镜头我们可以想象我们的物质世界、社会世界和文化世界如何产生不公正。”尽管哲学通常以难以获取的厚重著作表达,但科林斯开发了一种关于权力的思考、写作和谈论方式,使哲学探究感觉更加可访问和紧迫。所以不足为奇,《黑人女性主义思想》至今仍在印刷,科林斯大多数其他9本书也是如此。她最新的一本书《致命的交叉点:种族、性别和暴力》(Lethal to Intersections: Race, Gender and Violence)将于本周出版。
上周,我联系上科林斯女士时,她正在剑桥大学性别研究中心办公室准备在那里教学五个星期。下面是我与科林斯女士的对话经过简短编辑后的文字记录。
让我们从一个大而简单的问题开始。你是如何来到哲学这个领域,也就是所谓“心灵生活”的?
我想你必须自己发明自己。这就是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必须做的,因为“心灵生活”不在我周围的社区或家庭中。但在那里种下了一些种子,关于你喜欢什么和你认为正确什么,以及你应该有自信。在我的情况下,与阅读有关。
我有一个母亲无法上大学,是个梦想家。她是一位艺术家,她通过教我阅读,带我去费城公共图书馆,帮助我理解思想在书中的力量。她把它变成了一段神奇的旅程。她是那种可以真正激发你想象力的父母,我以为我们正在国会大厦的台阶上。这对我5岁的我来说感觉就是如此巨大。我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而帕特里夏这个名字有很多字母,但你不能拿到图书卡,除非你能签下自己的签名。所以她告诉和教导我的,都是关于读写能力、思想和阅读思考任何你想要的自由,而不管别人怎么想。很多时候你必须适应。但思想生活及其能够给你带来的自由,我想这一切都始于阅读,成为图书馆、书本、言论自由和公共空间思想力量的信徒。
当你想到自己的工作时,你认为主要的主题是什么?
首先是批判性思维和批判性阅读能力。不仅仅是阅读书本,还要阅读情况、讨论、电影等。第二个概念与此相关的是创造力,人们相信自己的创造力和分析情况的能力作为一种力量,特别是对处于社会等级底层的群体。
我认为黑人妇女对我工作的基础很重要,在种族和性别方面。但如果看我的全部作品,它一直在各种权力系统中移动,如种族、性别、阶级、国家、性取向,最近,残疾问题和年龄,因为我对青少年时期越来越感兴趣,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阶段,思想很重要,特别是对那些在社会不平等、失望和无能为力问题上挣扎的群体。
很多时候,处于社会底层的群体会被告知“你太笨了”或“你不能读书”,或“你没有时间”,或“你没有创造力,我们为什么要听你说?”事实上恰恰相反。当人们声称自己的叙事、讨论、音乐、舞蹈和哲学时,这就是无法取代的基石。所以我关于黑人妇女的工作为我之后所有的工作奠定了基础。在这个基础上就是交叉性概念——权力系统在黑人妇女和每个人的生活中交叉。不仅个人生活,也包括集体生活、我们所处的社会结构。
现在回顾起来,我当初并没有明确这个目的。我作出似乎当时合理的决定,希望打开更多门而不是关闭门。站在一个位置看多个方向,说“等等,这里有种族的门,阶级的门,性别的门,国家或民族主义的门”。所有这些东西都在影响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那么我想做什么?或者我们想做什么?我的很多工作真正围绕集体政治和政治活动家。
我不会说这很容易做。真正投入心血做知识工作。但你必须关注做这件事的原因。
那么即使起初不是有意为之,为什么这些问题成为你的重点?
我是家里第一个上大学的人。我一直相信你可能是第一个,但不需要成为最后一个。在我自己的家庭里,我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在很多方面,我看待自己的工作就是在给人带来礼物,为后来的人清理空间。这就是教师的工作。他们给你带来你不知道的东西,或帮助你掌握一个你没有的技能,特别是那种批判性思维技巧。然后他们会说,你必须带着这些工具、技能、知识和思想进入你的世界,你会做什么?
现在对我来说真好,我写了很长时间,现在有人第一次找到我几十年前写的东西。他们甚至还没有出生,当我写下这些想法的时候。我在不知不觉中写给他们。
你提到了批判性思维的重要性。这让我想到了现在信息错误和误导信息泛滥。我们是否到达了批判性思维的低谷?
我认识到这个世界现在处在非常困难的境地。但它总是如此,特别是对底层人民。问题在于我们带着什么集体智慧和历史进入。
这与我刚完成的书很相关。我不仅仅从心灵生活的角度看,还看到人们如何在公共领域操纵和使用思想。
[纳粹]他们使用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