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照片编辑的鉴证专家——以及认证技术如何在日益不确定的世界中建立信任

(SeaPRwire) –   作为研究如何检测照片篡改技术近25年的学术专家,我习惯于在记者试图验证突发新闻时收到惊慌电话。

这次,电话、电子邮件和短信从周日晚上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入。威尔士王妃凯特自圣诞节以来没有公开露面。她在1月进行的腹部手术导致广泛的猜测关于她的下落和健康状况。

周日是英国的母亲节,肯辛顿宫发布了凯特王妃与夫子乔治王子和夏洛特公主一起庆祝母亲节的照片。该图片随后被联合通讯社、路透社、法新社等媒体快速转载。这张照片在社交媒体平台上迅速传播,观看、分享和评论数达到数以亿计。

但是仅仅几小时后,AP发出了罕见的“照片删除”指令,要求其客户从系统和档案中删除这张照片,“经过更仔细检查,我们发现源头已经篡改了这张照片”。

主要问题似乎是夏洛特公主左袖子明显显示了数字修改的迹象。当时情况不明确的是,是否这明显的错误只是轻微照片编辑的一个例外,还是更大范围照片编辑的一个明显迹象。

为了弄清楚,我首先使用一款设计用于区分照片和完全AI生成图像的法医软件对这张照片进行分析。这次分析明确地将这张照片分类为非AI生成。

然后,我进行了一些更传统的法医测试,包括分析照明和传感器噪声模式。这些测试没有发现更大范围篡改的证据。

经过所有这些,我得出的结论是这张照片很可能使用Photoshop或相机内置编辑工具进行了编辑。尽管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这种解释与凯特王妃周一发布的声明是一致的,她在声明中说“像许多业余摄影师一样,我有时会尝试使用编辑软件。我想对分享的家庭照片造成的任何误导表示歉意。”

在理想的世界里,这应该是故事的结束。但世界,尤其是社交媒体,决不是理想的。我已经收到数十封电子邮件,其中包含更深层次照片篡改和AI生成的“证据”,然后被用于在凯特王妃的健康状况上进行无稽的推测。而我进行的后期法医分析,虽然可以帮助新闻编辑和记者解决像这种案例,但无法有效地制止在网上迅速传播的谣言和阴谋论。

篡改图像本身并不是新鲜事,即使来自官方渠道。例如,2008年,美联社曾一度暂停分发美国五角大楼提供的官方图像,因为它发布了美国军方第一位四星上将的照片。这张美国陆军提供的安·E·邓伍迪将军照片是美联社在前两个月内第二次指出问题的官方照片。美联社最后同意只分发未经篡改的照片,五角大楼也承诺会提醒各军种不得通过篡改图像来歪曲事件的真相或细节。

问题在于,现代技术使图像和视频的修改变得容易。而这种修改虽常用于创意目的,但对真实事件的图像来说可能会产生问题,破坏新闻可信度。

检测软件在临时情况下可能有用,可以突出图像中的问题区域,或判断图像是否为AI生成。但它同时也有局限性,既不具有可扩展性,也不一定准确,而且坏人总会在最新检测软件之前。

那么,应该怎么办?

答案可能在于数字证明——理解数字文件的起源,不论是图像、视频、音频还是其他任何内容。证明不仅涵盖文件如何创建,也包括在从创建到发布的过程中是否以及如何被修改。

内容真实性倡议(Content Authenticity Initiative, CAI)于2019年底由阿德博公司(Adobe)发起成立。阿德博公司生产Photoshop和其他强大的编辑软件。目前CAI已经发展成为2500多家领先的媒体和技术公司组成的社区,致力于实施开放技术标准来记录内容证明。

这个开放标准是由内容证明同盟(Coalition for Content Provenance and Authenticity, C2PA)开发的。C2PA是阿德博、微软、BBC以及其他公司在Linux基金会下成立的组织,专注于加速开放技术开发和商业采用。C2PA标准很快成为数字证明领域的“标杆”。

C2PA开发了内容证书(Content Credentials)——一种类似于食品营养标签的“数字营养标签”。通过点击图像(或其他文件)上的或邻近的明显“cr”标志,查看者可以了解该文件(图像等)的来源。

这些证书协议正在被集成到硬件设备如相机和智能手机中,目的是让未来的查看者能够准确了解照片拍摄时的日期、时间和地点。同样的技术已经成为Photoshop和其他编辑程序的一部分,允许记录文件修改记录,以供检查。

所有这些信息只需点击“cr”图标即可弹出,使用与食品营养标签相同的清晰格式和简单语言表达。

如果这项技术今天得到全面应用,新闻照片编辑就可以在发布前审查皇家家庭照片的内容证书,避免撤回的惊慌。

这也是内容真实性倡议致力于全球推广内容证书的原因,BBC等媒体也正在逐步引入这些标签。其他组织如AP和法新社也在今年后期工作推广应用。

标准的普遍采用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数字内容最终都可以附带内容证书,从而建立对内容可信度的共同理解。通过证明真实,而不是检测虚假,可以取代怀疑带来的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