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在2020年关闭杜克大学校园后,公共政策教授尼克·卡内斯担心他的学生在教育和情感上会怎么样。为了以任何可能的方式提供帮助,他在电子邮件签名中添加了一条简单的消息。
“给学生的注意事项,”他写道。“如果您在安全、健康或获得教育或其他资源方面遇到任何问题,或者如果您现在需要与别人交谈和/或您知道其他学生正在遇到困难,请告诉我或杜克大学的另一位教授。当怀疑时,请伸出援手。”
三年后,尽管校园恢复到疫情前的正常状态,卡内斯还没有找到删除这条消息的理由。“许多学生可能会翻白眼,”他说。“但你希望他们内化你在危机时提供帮助的可用性,以至于当你提醒他们时,他们会觉得有点陈词滥调和可笑。”
不久以前,公共政策教授可能不会明显地愿意讨论学生的压力和困难。但如今,随着青少年和年轻人报告创纪录的精神健康问题,卡内斯代表了一个不断增长的趋势。
大学长期以来一直提供校园健康和咨询中心,但对精神健康支持的需求激增,许多学校无法通过传统方式满足。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UNC)的行为健康计划负责人莎拉·里维斯-休斯顿(Sarah Reives-Houston)说,与其仅招募更多的治疗师——这是一项昂贵且困难的提议,因为美国行为健康领域缺少数千名所需的临床医生——美国的大学和学院正在依靠教职员工和学生来帮助弥合差距。
“精神健康危机显着增加了对服务的需求,而进入这个行业的人越来越少,许多人离开了这个行业,”里维斯-休斯顿说。扩大社区支持的可用性是一个更快、更可行的方法——不仅更实惠,而且最终可能更有效,因为它“扩大了网”,里维斯-休斯顿说。
培训教职员工和学生
到目前为止,UNC已经指导900多名教职员工和学生进行了心理健康急救培训,这是一项经过研究支持的计划,教导人们识别和响应他人的精神困扰迹象。参与大多是自愿的,里维斯-休斯顿说,需求最大的都是从事“帮助职业”的教职员工,如护理和社会工作。她说,未来,学校计划将招募重点放在商科和科学等部门,以接触更多人。
需求是明确的。在约7000名美国大学生在2022-2023学年进行的一项调查中,41%的人报告最近有抑郁症状,36%的人说他们最近感到焦虑,14%的人说他们在过去一年中考虑过自杀。另一项调查发现,60%的学生经历过“压倒性”的焦虑,一半的人说他们的抑郁太严重以至于难以正常生活。
杜克大学的卡内斯教授承认,当学生求助交谈时,提供帮助可能会令人生畏。“我不是心理学家。我不是治疗师,”他说。“我心中总有一个恐惧,‘如果学生问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怎么办?’但我必须克服这种恐惧,因为当学生确实问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时,我仍然可以将他们转介给能够回答的人。”
认知科学家贝洛克(Sian Beilock)最近成为达特茅斯学院院长,她说确保学生“不仅做到最好,而且感觉最好”的责任不能止步于校园咨询中心。在大学阶段,年轻人“正在获得将与他们永远在一起的技能和习惯,”贝洛克说。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要确保学生具备帮助自己的工具。”
为此,当贝洛克今年早些时候接任达特茅斯学院院长时,她推出了一个校园福利计划,其中包括为许多教职员工提供心理健康急救和自杀预防培训; 创建一个新的首席健康和福利官职位;以及一项政策,允许学生休学照顾精神或身体健康而不会失去校园访问权,并在必要时获得医疗保险资助。
研究表明,这种方法在各级学校都有效。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研究,针对青少年的校园健康计划可以改善幸福感,减少自杀意念、吸毒和危险性行为。同时,根据美国高等教育委员会(ACE)的一份报告,有证据支持大学校园中教授应对技巧和正念的计划,以及定期进行精神健康筛查。
但是,ACE报告还指出,旨在培训非专业人员进行精神健康支持的计划在研究中并不普遍显示出有效性。培训后,参与者通常会报告更多关于精神健康的知识和更多关于干预必要性的信心,但这并不总能转化为实际干预,也不意味着有困难的人会获得正式护理。报告作者在ACE报告中写道:“我们不建议完全放弃这些计划”,但它们不应该是校园的唯一解决方案。
同伴支持是一种可以增强这些计划的方法,这种方法正在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等学校使用,该校运营Uncle Joe’s Peer Counseling and Resource Center,一条热线,学生可以通过该热线24/7与受过培训的同伴辅导员交谈。办公时间也设置在学生友好的晚上10点至凌晨1点,并且计划的志愿者可以在必要时将学生与校园或社区中的其他资源联系起来。
从同伴那里获得帮助
“与传统咨询不同,您可能有一个比您大20或30岁的咨询师,我们处于类似的人生阶段,”该计划的联合主任、高年级学生马洛里·莱夫(Mallory Leff)说。“能够与一个看起来更像朋友而不是成人的人交谈,对于人们采取行动来说,这是更容易的一步。”
非营利组织Radical Hope的计划也以将同伴聚集在一起为基础。该小组通过校园活动和小组讨论会,帮助学生与抱有同情心的倾听者建立联系。该组织还与100多所大学合作,培训学生领导人成为“希望之使”,以此帮助他们的校园社区。
莱夫说,尽管同伴支持并不能替代专业护理,但它可以帮助学生获得所需的支持。“我们的目标是通过提供一个安全的空间来建立信任,在那里学生可以获得帮助,而不必担心被评判或不被理解。”